（十一）怜惜
目光重新回到昨天的谈话。
等周涛和董卿寒暄了一番后，两人进入了正题。
周涛双手环着水杯，小抿一口水，便抬头问董卿：“你以后想过学什么专业，在哪里发展吗？”
“嗯······我有想学经济学的打算，我这几年本来学的就是理科，想着学以致用，再者，我数学底子也不差，英语还是我的强项，我准备着毕业之后进外企工作。”
董卿停顿了三秒，把语言组织了一下，说出了她目前的看法。
“这样挺好啊，好的外企从工作氛围环境到个人工资福利在中国当地的公司都是上乘的，而且能接触到更多来自不同地区的文化，也有利于你见识更多。”
周涛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进过外企，但毕业后的几年她也在探索着各行各业的运行机制，比董卿这个什么也不清楚的要好很多。
“其实我一直想问老师一个问题，”董卿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这也是她把周涛约出来的原因之一，“我曾经在学校的名师榜上看到过老师的学历，我不明白老师是中科院的研究生，最后却选择当一个老师，当然，我绝对不是想干涉老师的选择，就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感觉。”怕周涛误会，董卿急忙忙地补充了后面的理由。
周涛倒是笑了笑，没有做什么辩解，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很多遍。
事实也确实如此，对于这个非一线城市的人们来说，这个学历实在是太吸引人，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就有一些老师，尤其是历史学科的同事私下里问过她，无非就是要一个解释困惑的答案，或者说是有点恨她抢饭碗的意思。
对于这种情况，周涛总是开玩笑地说：“我从小就是想当老师，只是没去上师范大学啦~”
别人倒也知道这不是真实的原因，但毕竟还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过度探究也不好，便不再询问。
“确实，我以前是想去当考古学家。”
“啊？”董卿很惊讶于周涛的答案，她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充满韵味的女人原来有一个考古梦。
在董卿的认知里，考古学家，听上去就是一个很高大上的职业，而且很辛苦。
周涛看见董卿瞪大了那双明亮的眼，嘴巴微张，一副吃惊的模样，觉得小朋友真是可爱又好笑，她忍住了伸手摸摸小朋友发顶的冲动，又举起水杯喝了一口，再继续说，
“是啊，我觉得考古这个专业非常浪漫。”
周涛知道董卿会有点迷糊她这个回答，又接着说了更多，“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理解的，但是我把它理解成时间赋予的浪漫色彩，就好像一个千年之前的人对一个千年之后的人说‘看，我遇见你了。’这是一种跨越时空的美感，还有对一些事实和真相的还原，漫漫时空， 千年感动。”
周涛停下来缓缓，想了想接着说“考古其实不止是从表面意义上看似是发掘古代人的日常生活痕迹，它也承载了那一个时代的人，对命运的思考和对生命的探索·······”
董卿安静地听着周涛诉说她的心声，她觉得那一刻，周涛就是个散发着光芒的仙女，她这颗明珠没有被这人性复杂的世间灰尘掩埋，她一直都是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的，极温柔的人。
“那你···你最后当老师，一定很难过吧。”
董卿越细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眼眶中浮现出些许水光，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这么好的一个人，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才会选择远离优越的环境，泯然于众人之间······
周涛低下眼帘藏起那一闪而过的阴郁，轻轻吸了口气恢复平日的清冷，才抬头看向窗外，不在乎地笑笑，
“刚开始，当然会有一点不适应，毕竟我当年只是陪着室友一起考的教师资格证，没有什么经验。后来一心投入工作，倒是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好了，说这些干嘛，小朋友你可真是个小哭包。”
周涛一转头便看见了董卿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董卿自幼便感性，周涛是她这两年来放在心尖上的人，明明受了委屈，还装着一副我没事，不在乎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她低着头起身来到了周涛这一侧的沙发，又默默地坐下来把头埋进了周涛的颈间，闭上了眼睛。
周涛在心底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只是一只手揽过董卿的腰，让她靠地舒适些，另一只手将她散在脸颊旁的碎发别在脑后。
董卿鼻间萦绕着属于周涛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又感受到周涛的手从她的耳廓拂过，转向了她的下骸，一瞬间，董卿心中如电流般涌起一股潮湿的心酸，她将自己的唇贴向了周涛的脖子，发恨似地拿牙尖捻起一小块儿细嫩的皮肤咬了一口，感觉周涛好像抖了一下，又怜惜地伸出点小舌舔了舔。
周涛深吸一口气，将怀里的董卿捞起来。看着董卿眼角微红，两颊也透着不自然的红晕，一瞬间又心软了，到嘴边的捎带严厉的话语还是转了个调子，变得温声细语起来：“好啦，我没事儿，倒是你，怎么那么爱哭。”
明知道周涛是在打趣她，董卿还是不好意思，偏头静静地调整了三分钟，才又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之后，董卿没再坐回去，而是转过身两眼坚定地看向周涛：“老师，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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